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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假新闻”:一股正在重塑西方政治秩序的暗流
OP 11/17/2017

继2016年年底牛津大辞典将“后真相”(post-truth)定为“年度单词”之后,2017年,柯林斯英文词典又将“假新闻”(fake news)选为2017年年度热词。

柯林斯词典将“假新闻”定义为“假借新闻报道形式传播的错误、虚假、耸人听闻的信息”。词典编纂者说,过去一年,“假新闻”一词的使用率增加了365%。

今年初,在BBC一档有关“21世纪面临的巨大挑战”的访谈节目中,许多专家提到了假新闻的迅速传播。事实也说明了这一点:从英国脱欧公投、到美国特朗普总统上台,再到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公投,过去两年间,这些在持续塑造全球秩序的重大事件背后都有假新闻的影子。

英国——脱欧公投

去年英国脱欧公投前后,一则激发反穆斯林情绪的帖子在推特等社交媒体上广泛流传。这条推文宣称,当年3月伦敦威斯敏斯特大桥发生恐袭后,一名穆斯林女性从恐袭受害者旁边经过时拒绝伸出援手。该推文被《每日邮报》、《太阳报》等主流媒体收录并广泛传播,然而一年半后,爱丁堡大学研究人员认为,这篇推文账号与其他大约400个假账号一样,是由同俄罗斯有关的水军公司经营的。

“脱欧派”是假新闻的受益者,他们很大程度上也是假新闻的制造者和传播者。比如,脱欧组织Vote Leave曾刊发广告宣称:“土耳其(人口7600万)正要加入欧盟”。一名脱欧派官员甚至直接表示,英国无法阻止土耳其罪犯进入英国,也不能对土耳其加入欧盟实施否决权,《卫报》指出,至少后面这个说法是彻底的谎言。

去年7月,英国人以51%支持49%反对的结果决定脱欧。从那之后,英国政坛显示经历了几轮剧烈动荡,随后开始与欧盟展开艰难谈判。在谈判桌前受困的同时,英国国内裂痕加深,经济前景笼罩在脱欧阴影之下。与此同时,留欧派一直没有放弃逆转脱欧的努力。

美国——特朗普上台

当年另一股崛起的民粹力量出现在美国,一名纽约房地产大亨带着反移民、反精英、反全球化,以及“另类事实”成为了这个世界头号国家的新总统。

特朗普当选的结果震惊了美国和全世界。美国情报机构认定,莫斯科方面通过在推特等社交媒体上发布假新闻干预了美国大选,意在播种混乱、制造分裂。俄罗斯否认指控。

《纽约时报》等媒体调查发现,还有一些假新闻来自马其顿等小国的“假新闻作坊”,他们的目的纯粹是为了盈利。

一些影响较大、传播较广的假新闻包括,民主党提名人希拉里及其团队以一家餐馆为基地,经营了一个地下虐童性侵组织。这些假新闻影响多大?Buzzfeed一项分析发现,有关2016年美国大选的前20个假新闻受到的关注度,加起来超过了19个主流媒体刊发的前20条热门新闻吸引的流量。

特朗普上台不到一年,已经在全世界引发了大量争议,包括退出巴黎气候协定,还有一些做法,比如公开站队支持沙特,被指责激化了中东地区纷争。他还与朝鲜领导人隔空怒怼,一度导致半岛核武阴云弥漫。

在国内,美国联邦调查局(FBI)和国会正在就特朗普是否涉嫌与俄罗斯共谋进行调查,民主党人已经正式发起了弹劾特朗普的提案。

西班牙——加泰罗尼亚独立公投

在今年10月1日的加泰罗尼亚公投前后,大量令人不安的照片和视频出现在社交网站上,比如,一名女性选民的手指被阻止她投票的警方掰断;一个6岁男孩遭遇警方暴力而致瘫痪。一些公投中加泰罗尼亚选民受伤的照片实际上记录的是2012年马德里矿工罢工时的情景。还有一些误导性新闻,如“欧盟官员支持加泰罗尼亚独立”、“全球大国准备着欧洲发动地面战争”,在社交媒体上广泛流传。

西班牙政府官员称,很多假新闻来自俄罗斯以及委内瑞拉境内。俄罗斯一如既往地否认。

这场公投导致西班牙出现了严重的宪法危机,加区分裂主义者领导的政府被解散,加区前主席遭到全球通缉,另外还有数名议员面临指控。加区预计将在12月21日重新选举出新的自治政府。西班牙经济也因为这场公投受到波及。

捷克——欧洲假新闻的重灾地

捷克是假新闻重灾地,该国的假新闻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用户量多达800万的大型媒体上。这家名叫Parlamentní listy的媒体经常刊发一些意在激发矛盾或破坏现状的夸张文章,而且还喜欢起轰动标题来吸引眼球。

反穆斯林的长篇演讲、没有证据就被定性为恐怖袭击的事件,还有各种各样有关北约和欧盟的谣言,是经常出现在这类媒体上的内容。

在10月20日的捷克选举中,中右翼反建制主义政党“不满意公民行动”党首、有着“捷克版特朗普”之称的百万富翁安德烈·巴比什为新一任捷克总理。这位反移民、反欧洲的人物经常发表亲善俄罗斯的言论,在主流欧洲被视为一股破坏性力量。他的党派和其他反建制派党派在此次选举中拿下了60%的选票。

法国——右翼创造历史

“(中间派候选人)马克龙的总统竞选活动得到了沙特阿拉伯的资助”、“法国政府将耗资1亿欧元购买酒店安置移民”、“法国政府正在将基督教的公共假期替换成穆斯林和犹太教的假期”……在今年4月法国大选前夕,一批异军突起的假新闻试图影响该国的政治对话氛围。

最近一项研究发现,此次大选期间,社交媒体上分享的每四个新闻链接中,就有一个跟传统主流媒体的描述相违背。

走中间派路线的候选人马克龙最终在选举中上台,另一位在大选前夕势头强劲的反移民、反欧元右翼候选人勒庞也“创造了历史”,她带领的“国民阵线”成了该国的主流反对派。而“沙特资助马克龙竞选”的谣言能够得以传播,就是“国民阵线”的功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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